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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名称翻译初探

中国很多精美的文物,都有着与之相称的雅致的名字。要把这些文物名称以及相关的内容翻成英文,想想都是挺美的差事。最近我们就承担了这样的翻译任务。美是美了,烧脑也是免不了的。

这个任务描述起来比较简单,就是翻译一些文物的名称、制款、尺寸,用于在标牌上起到解释说明的作用。不过,面对一个实际的文物名称,比如说这个“青花应龙麒麟纹盘”吧,翻译起来并不容易直接下手,先得琢磨一下操作步骤。

翻译目的

首先要考虑的是翻译的目的或者说功用。

译文是要放在标牌上的,告诉读者(观众)他们看到的每一件文物“是什么”以及它包含了哪些主要元素,从而帮助读者(观众)形成对于该件文物的初步概念。

基于这个目的,解释性翻译往往成为翻译文物或其他艺术品名称时的首要选择。事实上,这也是大英博物馆等权威机构在介绍中国文物以及翻译其名称时的惯常做法。

要通过英文说明文物的性质以及构成,首先要对中文名称形成准确的理解。即便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这个理解也不是一个轻而易举的过程,因为文物名称中可能包含关于该文物的多项信息,其中有些信息会涉及专业知识。

文物的定名为了达到让受众“观其名而知其貌”的目标,通常包含如下三部分的信息:

  • 文物的年代、款识或作者(窑口);
  • 地域、纹饰、题材、工艺技法、形态质地、颜色等特征;
  • 以及器物统称(器形或用途)。

当然,并不是所有这些信息都会在文物的名称中出现,多数文物的名称中包含的要素都是上述几项的子集,有些信息在某些文物的名字中会被省略。

例如,“青花釉里红开光堆雕花卉纹八方带盖梅瓶”这件文物的名字中就没有包含年代及作者信息,但是由于其中的特征属性较多,名字也长达18个汉字。面对这样的名称,我们在翻译时首先要进行准确的拆解,确定各个词语传达的是哪方面的信息,然后通过对应的英文词语传达这些名称信息。

以下,我们通过几个实例来说明这个翻译步骤。

案例

这件文物器形为盘(dish),质地为青花瓷(blue and white porcelain),上面绘有应龙(有翼的飞龙,winged dragon)和麒麟(kylin)图案。

经过这样的拆解,我们将这件文物的名称翻译为Blue and white porcelain dish painted with flying dragons and a kylin (a legendary auspicious beast in China)。其中kylin(麒麟)后面的括号里提供了额外的解释,是考虑到多数英文读者对于kylin可能并没有概念。

这件器物是一个观音菩萨(Avalokiteshvara,bodhisattva of compassion)像坐在彩色的莲座(lotus throne)上,采用铜胎掐丝珐琅(景泰蓝,cloisonne)制作工艺。将这些元素组合起来,我们把这件文物的名称翻译为Cloisonne statue of Avalokiteshvara seated on colored lotus throne。

这是一个条案(a long narrow table),材质是紫檀木(padauk),两端翘起,刻有云雷纹(curved and zigzagged lines),案面与腿的连接采用夹头榫(chuck tenon)。这样,对整个器物的名称,我们翻译成Long, narrow padauk table with chuck tenon and tilting shoulders, carved with curved and zigzagged lines。

这件器物是个顶箱柜(top cabinet),材质是黄花梨木(Huanghua pear wood),雕有狮子滚绣球(lion sporting with embroidered ball)的图案。我们给出的整体名称的翻译是Huanghua pear wood cabinets with pattern of lion sporting with embroidered ball。由于这种顶箱柜都是成对的(可组合在一起排放,也可以左右各一相对而立),因此cabinets用的是复数形式,前面也可以加上A pair of。

结语

在这个翻译过程中,我们除了通过拆解来了解这些文物的构成部分以及它们之间的组合关系之外,还需要推敲各个部件的英文说法,例如以上涉及的云雷纹、夹头榫、顶箱柜等。这些概念是中国文物所独有的,在现代生活中也不多见,了解其准确含义需要进行专门的查证,其英文表达也需要额外费一番心思。对于这方面的思考,我们以后有机会单独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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